春秋三小霸：尊王攘夷、奉天子以令不臣的齐僖公

提到春秋五霸中首个称霸的齐桓公，我们都很熟悉，他任用管仲为相，通过尊王攘夷成为春秋首霸。但是最近看《左传》、《史记》才发现，春秋早期就已经有人搞过类似的事，且把“尊王攘夷”和“奉天子以令不臣”两种结合在了一起，这个先驱者就是齐僖公。很多人都知道春秋早期的小霸郑庄公，但郑国最后却没成为真正的霸主，仅经历郑庄公一世而衰落。实际上，春秋三小霸中最成功的人非齐僖公莫属。正是因为齐僖公的努力和探索，后人才找到春秋称霸的正确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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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僖公称霸，主要做了五方面工作：其一会盟，缔结友好关系；其二休战，作为中间人调解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其三伐逆，组织讨伐那些不尊重周天子的诸侯；其四平乱，干预他国内政，平息他国内乱；其五抗戎，联合诸侯讨伐戎狄，保卫周王室和自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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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僖公继位后先和郑庄公结盟，而后又和鲁隐公结盟，建立了齐、郑、鲁三国联盟，提升自己的话语权。而后调解宋国、卫国和郑国之间的矛盾，并成功的化解了三国之间的矛盾。三国讲和后，齐僖公派人将此事告诉了鲁隐公。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左传·隐公八年》

鲁隐公派大臣众仲回复齐僖公：“君王让三国舍弃敌对关系，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这都是您的功劳，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你的聪明行动和高尚的品格！”这个时候的齐僖公充当了卫道者的身份，谁敢对周天子不敬，我就讨伐谁；谁和谁之间有矛盾我先去调解，实在调节不了我就出兵干预；对于各国内乱也当仁不让，治乱维持秩序，就是大国应该做的事情。和霸气外露的郑庄公不同，齐僖公似乎一直扮演者小弟的角色，跟在郑庄公这位霸气大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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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僖公与郑庄公因郕国违背周天子会师攻打宋国的命令，因此齐郑两国会师攻打郕国。不久之后，齐僖公和郑庄公、鲁隐公三家联军攻伐许国，名义同样是对周天子不敬，许国不久之后被攻克，许国国君许庄公逃到了卫国，齐僖公想把许国让给鲁隐公，鲁隐公并不接受，于是齐僖公把许国之地送给了郑庄公。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 ”乃与郑人。 ——《左传·隐公十一年》

鲁隐公说的很谦虚，许国不尊重周天子，蔑视天下共主，因此我响应齐僖公您的号召一起来讨伐他。如今许国已经被征服，许庄公也畏罪潜逃了。虽然鲁国参与了讨逆行动，但是不敢接受任何东西。鲁隐公不敢破坏规矩，赏赐这种事只有天子才有的权力，齐僖公怎么能自作主张呢？但是鲁隐公也很明智，拒绝接受土地但不指出问题。郑庄公则把自己当做了老大，接受土地毫不客气，实际上齐僖公和郑庄公的做法才是对周天子最大的不敬，许国的不敬天子是态度上的，齐郑两个却是在行动上的。区别只是齐僖公求名，郑庄公求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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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的太宰华督杀死了国君宋殇公，对于这种公开弑君的行为，齐僖公不能坐视不管，他召集了郑、陈、鲁三国会盟，共同商讨平定宋国内乱的问题。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 《左传·桓公二年》

那么最后华督受到惩罚了吗？没有。因为华督利用钱财贿赂了四国，同时迎接公子冯回国继位为宋庄公。因此华督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成为了宋国的国相。看到了吧，齐僖公也罢，郑庄公也好，他们并不是在捍卫周礼，而是在道貌盎然的攫取利益而已。周的礼崩乐坏，就源于这些实力强劲的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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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鲁国国内也发生了弑君事件，鲁国大臣羽父劝鲁隐公杀死公子允，鲁隐公不同意，于是羽父便杀死了鲁隐公，立公子允为鲁恒公。对于这种行为，齐僖公不闻不问，反而在鲁恒公继位的第三个年头，把自己的女儿文姜许配给了鲁恒公。羽父是鲁国的权臣，多次会盟都由羽父出面，鲁隐公也好，鲁恒公也罢，都受到羽父的控制。讨伐羽父就是和鲁国为敌，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齐僖公不会去做，因此对于羽父的行为，齐僖公都没有像宋国华督弑君时还走走形式，而是直接无视羽父的这种弑君行为，反而通过和亲的方式，确认了鲁恒公的合法地位。文姜到鲁国由齐僖公亲自互送，这种做法不符合周礼的要求，但是齐僖公就这么任性了一把。尊周天子不过是手段而已，这次送女行动的真性情，才体现了齐僖公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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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外露的是匹夫，精气内敛的是智者。和到处争强斗狠，让人承认自己为大哥的郑庄公不同，齐僖公不断扮演和事佬的角色。齐僖公的是个出色外交家，他让齐国在处理多国关系上游刃有余，每个国家都说不出他的坏处，只能感念他的好处。在被北戎攻击时，齐僖公向郑庄公求救，扮演了一个弱者形象。郑庄公派遣太子忽救援齐国，忽击败了北戎，并俘虏了带甲的兵卒三百多人。齐僖公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郑国太子忽，意图进一步加强齐郑之间的同盟关系。太子忽说：“郑国小齐国大，恐怕我配不上您的女儿。 ”婉言拒绝了齐僖公。二十五年，北戎伐齐。郑使太子忽来救齐，齐欲妻之。忽曰：“郑小齐大，非我敌。 ”遂辞之。 —— 《史记·齐太公世家》

实际上齐国的国力在郑国之上，风头就给郑国吧，太招摇可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郑太子忽能大，收做女婿作为齐国的强援，这才是齐僖公的如意算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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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并不是苏秦张仪的首创。齐僖公在位时就多次组织会盟攻伐他国，不尊重周天子是最常见的口实，今天的盟友明天就成为了讨伐的对象，齐僖公通过这种方式，让齐国的国力不断壮大。在齐僖公去世之前，他把矛头指向了曾经最忠实的盟友郑国，他联合宋、卫、蔡、陈四国共同伐郑，此时郑庄公已经去世，郑国毫无准备，因此被打得大败。冬，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左传·桓公十四年》

可以说最早推行尊王攘夷的就是齐僖公，其对外战略上的合纵连横，也很像那么一回事。齐僖公为齐成为春秋霸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春秋三小霸”的名声实至名归。

一个人的历史，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