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沅陵县：精美的石头会唱歌——石煌远诗词作品解读

姓名：石煌远，性别：男，民族：苗族，历史时期：当代，籍贯：沅陵，出生于1946年5月

简介：石煌远，现任沅陵县文化馆馆员，湖南省著名剧作家。早年从事创作，作品颇占。近三年，被省电视台邀请创作春节晚会节目和专栏节目，很多节目很受欢迎。今年省经济电视台台庆又被特邀创作节目。市文化局心海大舞台落成开业，又参予策划并写了栏目开场和结尾歌词。多次为省委组织部和其它部门电视片撰稿。

近几年创作成果情况如下：

一、电视片《刘老师的一天》（撰稿）获1998年全国"红星杯"二等奖。

二、小品《重温也不容易》（剧本）获1999年全省小戏小品评奖文化厅颁发的金奖。

三、广播音乐剧《看风景》（作词）获1999年全省"五个一"工程一等奖。

四、作词的舞蹈《吊脚楼》获2000年全国第十届"群星奖"湖南选拔赛铜奖，市一等奖。

五、作词的歌舞《生命的航标灯》1999年由县交通局演出获全省交通部门汇演创作一等奖。

六、创作的词《侗乡风雨桥》被评为湖南省第三届“三湘蒲公英”评选活动金奖；

七、歌曲《我家就在山里住》被评为省第八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入选作品奖；

八、先后担任大型电视系列片《千古沅陵》和大型画册《不老乡情九万年》的总撰稿和项目组织者；

被人事部、文化部授予“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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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沅陵文化界有一件大事：由著名文史工作者张大强编辑的三卷本石煌远的诗词、戏剧、影视作品文集正式出版。石煌远一直是文坛的一位奇人。用学院派眼光看他：没有读过大学，虽为中学“老三届” ，但他的中学似乎没有湘西名府——沅陵一中那样有名。在学历上，他没有可炫耀的地方，于是他就谈挑粪、牵牛、犁田、扒船、放排。 “经验派”的写作匠人们则是认真地考证过：他压根儿就不是一块地道的乡村“石头” ，在农村体验过一点生活，但都如蜻蜓点水一般，说他硬是从艰苦的体力劳动中皮肉上熬出一点什么哲学，那显然是夸张。然而石煌远其人其作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却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永远令老百姓耳目一新，令艺术裁判们刮目相看，令写作同行们不得不服，其诗词作品巨大的政治、商业效应，经久不衰的艺术张力，使他如“歌德巴赫猜想”一样，自然而生了一个文学创作的“石之谜” 。这个谜底何在？细读石煌远的诗词，当然就可以见出一些端倪。

对文学、文化思潮作历时性考察，古典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和后殖民批评是几个最具代表性的术语，作为一个从小受中国古典文学熏陶，而又活生生地与这些当代思潮相伴而行的人，石煌远的诗词作品当然免不了要深深打下时代的烙印，成为新派理论的忠实践行者。新视觉中的石煌远诗词作品，具有其独有的边缘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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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中国古典诗词的典雅工整中再创精巧。诗经的古朴、楚辞的铺陈、唐诗的优美、宋词的雅致，这些古典作品简直经典得无以复加，要依样画瓢地复制什么“水调歌头”、“踏落行” ，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东施效颦” 。石煌远显然不会走这种“案头文学”的老路，于是他就在精巧上下功夫。他把多年的生活体验熔聚笔尖，写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八百里洞庭我的家》即为典范。此作一开始便以诗经比兴手法直奔“洞庭”：“天上云波水里的霞，八百里洞庭我的家” 。这里连系动词“是”都不用，如古人云：“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让“洞庭”更具“家”性。紧接着是“日从家里出，月在家中挂” ，既是描景抒情，又是叙事交代，洞庭渔家生活之幕从天而降。然而更有绝唱之笔：“飞鸟常戏金丝鲤，芦苇垂钓红须虾，船举金杯露斟酒，柳摇绿扇浪煮菜” 。这些词句的精巧真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

其次，是在现代派诗歌的“朦胧”中倾吐直陈。爱情诗是诗歌中的一个核心板块。诗经的“关关雎鸠”、楚辞的“香草美人”、宋词的“执手泪眼”等占尽风流之后，真令人望而生畏。现代派当然得变换了方式：舒婷的《致橡树》、顾城的《远和近》、北岛的《雨夜》，朦胧一片，扑朔迷离。因特网、手机、全球化快节奏背景下的后现代主义肯定不能走这条老路，于是石煌远就有了一批如《妹妹的小酒窝》一样的作品。从心理学角度看， “爱”首先是一种心理，爱情诗就常常写这种心理，缠绵绯恻，欲罢不能，不亦乐乎。石煌远就反此常态，就单写“妹妹的小酒窝”所引起的一刹那幸福感。似乎无舒婷的深沉、顾城的惶惑、北岛的苦誓，但却有几乎如醉的直陈，真所谓“妹妹小酒窝”“醉倒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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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在政治文化的庄严中采拮活泼。《赶军鞋》是三十年前石煌远青春年壮时之作。乍一观之，谁都会认为是江西新版《十送红军》，而实际上却是地道的湘西“石版” ，它比江西民歌多了些艺人的匠心。它不像江西政治民歌那样鸽笼般地面面俱到，也不似电影《怒潮》中的《送别》饱念悲壮之音，它只是政治抒情的瞬时定格。全诗时间长度只有“五更” ，地域宽度只是窗下的见方之地，就是这有限的时空船坞，却造出一艘情天爱海的巨轮！多情湘西女，在本应罗衾难耐的更夜，兴致勃勃，飞针走线，赶制军鞋，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欢快！此情此景，令人惊叹。由此诗改编而成的舞剧自然就一路直上，直至京都舞台和传媒。对比一下，迄今为止，《赶军鞋》都是共时视野下同类作品系列中的顶峰之作。政治主流文化具有极强的吸附性，传统文化经典则如堵堵铜墙铁臂，创作主体和作品个体，要凸现自己，就要读出它们的矛盾和歧义、盲区和死角，就要让自己的文本揭示出被人忽略、遗忘和遮蔽的边缘意义。石煌远诗词作品的“能指”和“所指”都做到了这一点。另外如《老兵的泪》、《中国的年》等许多作品都与《赶军鞋》有异曲同工之美。

最后，是在现代化的时髦中坚持本土性。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开始，文学界就隐隐出现一种“写作失语症”：写作匠人们在中西交流的全球化浪潮中常常面面相觑，不知写什么好和怎样去写。身处内陆大山深处的湘西写手，自然更加茫然。一是不懂外语和京腔、粤语甚至长沙话，不知名的湘西小方言几乎象空气一样被忽略；二是非处政治中心， ”没有高端政治思维的功能、职责和传播机会；三是非真正的“草根族” ，造不出原汁原味的“土特产” ，因为写手们几乎百分之百地为吃皇粮的公职人员，极少真正楔入大众生活。写手们一会儿是“小报抄大报”式地人云亦云，一会儿是现代派的朦胧和烟里雾中，一会儿是寻根式地捕风捉影、矫揉造作。石煌远没有这样做，却是一以贯之地从现代化中搜寻“本土化” ，竞酷至于“文如其人”：粗犷、洒脱、率真。《龙腾序》可以为证。古辰州今沅陵是中国传统龙舟极盛、定点之地，几千年的龙舟文化，恐怕要黄钟大吕承载，恐怕要用交响曲和咏汉调。石煌远则不然，只用区区一百字，就成就了一项文学“核工程” ，让人们从中看到了“五月龙腾”、“三千载浪里争雄”和“众手托金盆”的劳动人类的历史发展轨迹，看到了“沅陵人”胜败皆赢的那种颠狂和阿Ｑ精神那乐观主义积极、亮丽的一面！石煌远写本土事，用本土语，其诗词中本土语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龙腾序》中一句沅陵土语“了了”的画龙点睛，让七十万沅陵人民真有“上下通气”、“见了皇帝不低头”的感觉，熟悉沅陵方言土语的人，又何尝不会同振共鸣！本土性几乎成为石煌远作品和思想的一张名片和一个标签。石煌远常常在市、省、中央获奖和在文化策划项目竞标中中标，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能迅速地找出一群人、一方土、一个项目的“本土性” ，进而将其诉诸文字，且常有“打个尿颤山也摇”（见其诗作《沅水号子》）的奇特效果。

写作坊间有人断言：石煌远的《八百里洞庭我的家》、《我家就在沅陵住》、《赶军鞋》、《龙腾序》等许多作品，在五十年内都难以有同类题材之作再出其右。此语也许不符合逻辑，因为哲学理论的正确命题是：超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正如体育竞赛的世界记录一样。此语也许还过于保守、溢谦。历史地看，如马克思论希腊神话一样，人类一定历史阶段的文学产品具有不可复制性，在这种意义上是永远难以超越的，不啻为短短的五十年！放眼望去，后观代主义、解构主义和后殖民主义思潮方兴未艾，作为与这股潮水相伴而生的石煌远的诗词作品，或水涨船高，或水落石出，充满变数。知他者都为他心忧：年已花甲，艺术青春安在？其写作是否不可避免地要出现折点？但一看他那勤奋、忙碌的身影，一看词坛泰斗的乔羽在花甲之后居然也写出《思恋》等惊世之作，也就欣然而释怀。不知者可能以为他何求：他在读书吗（许多人本来就一直认为他不太读书）？那么多哲学和文学艺术理论的“主义”他都懂吗？况且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其实不必多虑。他不光会继续读书，他更会用那特殊的“红鼻子”去嗅生活和世界，而这样做似乎更细微、更深刻！可以这样归纳：他的经验是古典现实主义的，他的感觉是现代浪漫主义的，他的思索是后现代和解构主义的，他的性格是顽强的后殖民主义的，这一切就玉成了他这块精美的“石头” ，而这石头就会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