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应:敦煌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
李英应:敦煌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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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书籍领域的雕版印刷术大约发明于隋唐之际 。 从现存的早期印刷遗珍来看 , 率先应用这一发明的很有可能是中国的佛教徒 , 他们具有极强烈的复制图文来传播佛教的愿望 , 他们对印刷术的发明与发展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 。 所以 , 早期佛经、佛像类印刷品较为常见 。 但是 , 印刷术从何时开始与儒学传播相结合?现存最早的儒家印本是哪件?早期的印刷术对于知识传播所起到的推动作用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这些都是意义重大 , 而我们印刷史学界还很少涉及的研究领域 。
尽管唐时刻本已流行于世 , 但相传至今者 , 寥若晨星 。 不幸中之大幸 , 敦煌宝库及个别墓室、寺院还有秘藏 , 今天的人们才能得见数本 。 其中 , 大多数早期雕版印品都来自于敦煌藏经洞 。 事实上 , 藏经洞地处大唐边陲 , 尽管曾经喧嚣繁华 , 但所出土的印品其实并不能反映大唐盛世雕版印刷术发展的全貌 。 我们只能通过对这数种珍稀印品进行深入研究 , 才有可能拨云见日 , 还原雕版印刷术早期的应用情况 。 这样的研究成果越多 , 我们离雕版印刷术起源和发明的真相便越接近 。 敦煌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正是这样一件“待字闺中”、值得深入研究的早期雕版印刷珍品 。 它可以说是中国二十四孝文化纸本的鼻祖 , 是现存最早的佛教和儒家结合的印本 。
《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编号考辨
收录有敦煌出土的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的论文或者著作很少 , 即使有也多语焉不详 。 关于它的来源、编号、现存地、所属年代 , 以及其为印本还是写本的相关记述都混乱不堪 。
1957 年 ,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敦煌变文集》中 , 王重民先生校记:“凡存三卷 , 原编号及校次如下:原卷 , 斯7 , 刻本;甲卷 , 伯3361;乙卷 , 斯3728 。 ”北京大学白化文教授在1987 年第3 期《大学图书馆通讯》中发表的《敦煌汉文遗书中雕版印刷资料综述》一文中介绍:“G.8102 号 , 卷子本 , 五十六行 。 内首题一行:《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韵文句子五十五行 , 每行两句 。 《敦煌变文集》误写卷子号为‘斯七’ , 应改正” 。 从此 , 作者们在介绍这卷《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时 , 都参考白先生这段描述 , 其编号越引越混乱 。 例如:周绍良先生在《五代俗讲僧圆鉴大师》一文中说:“此据《敦煌变文集》卷七移录 , 据注称依S7 刻本录 , 但遍寻此号未得 。 ”李致忠先生在2006 年10月《文献季刊》中发表《唐代版印实录与文献记录》中介绍:“法兰西图书馆所藏(P.3361)、不列颠图书馆所藏(S.8702;S.3728)原出中国敦煌《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 , 是雕印本 。 卷子装 。 高20.1 厘米 , 全长150 厘米 。 麻纸印造” 。 再如 , 2009年 , 胡发强先生在《敦煌藏经洞出土雕版印刷品研究》一文中 , 也是这样介绍:“编号为G.8102 , 通高为20.1 厘米 , 全长150 厘米 。 印文共五十五行” 。 以上这些相关介绍都有不同的问题 。 倘若根据G.8102 和斯7 的编号等数据 , 确实在所有的敦煌出土文献中都查找不到 , 给现在的研究者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惑 。 本文撰写的过程中 , 经多方研究查证 , 敦煌确实出土有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 , 其编号应为:Or.8210/P.1 。 根据英国国家图书馆所标注的说明 , 此卷押座文尺寸为长91 厘米 , 宽26 厘米 , 而且“刻印精美”(Beauti?fully printed) 。
遍查英藏、法藏、俄藏的敦煌珍品史料 , 《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沧桑的经历大致可以勾勒出来 。 1900 年至1916 年期间 , 匈牙利裔英籍考古学家斯坦因三次在中国西北考古 , 这其间他将大量出土文献和文物运往英国 。 其中包括汉文、粟特文、突厥文、回鹘文等材料 , 他将这些材料编为Or.8210-8212 等3 个总号 。 其中 , Or.8210主要是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汉文写本和印本 , 此后用缩写S. 中文“ 斯”1- 13677 号和P.(Printed?books , 印本)1-20 号具体标示每一件文献 。 治学严谨的前辈们为何会出现前面所述的笔误呢?这些谬误极有可能都是伴随着1957 年汉学家翟理斯(LionelGiles , 1875-1958)编写的《大英博物馆藏敦煌汉文写本注记目录》一书出版所致 。 该书著录了斯坦因敦煌搜集品中S.1 - 6980 号和Or.8212/1-195 中部分写本以及P.1-20 号印本 , 分类新编为G.1-8102 号(G.为“Giles”翟理斯的英文首字母 , 代表翟氏编号) 。 8102 这个数字应当自此出现 。 至于8702 以及S7 这两个编号都是传抄笔误 。
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研究
印本内容
所谓押座文 , 类似于后世小说、戏曲的楔子、引子等 , 是一种开场前引导观众专心听讲的方法 。 押座文内容通常精练简洁 , 寥寥十数行便能概括出一经大义 。 唐代 , 佛教开始世俗化 , 出现各种佛教变文 。 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将佛经故事与儒家典故结合起来 , 引人入胜 , 发人深省 。
圆鉴大师与印本年代
圆鉴生平无考 。 查阅了大量文献发现唐、五代、北宋都有一名“圆鉴大师” 。
宋代的圆鉴大师为世人熟知 , 活跃于11 世纪上半叶 , 实为浮山法远禅师 , 佛教曹洞宗第七代祖师 , 宋仁宗赐号圆鉴大师 。
五代时期的圆鉴大师一般认为是著名俗讲僧 , 号云辩 。 据周绍良先生在《五代俗讲僧圆鉴大师》中考证:“法名圆鉴号云辩 , 幼年出家……天福十二年(942)六月 , 汉高祖刘知远至洛阳 , 云辩以俗讲得到他的恩遇 , 修复了长寿寺 , 重整了讲堂……广顺元年(951)六月逝世 。 ”
唐代的圆鉴大师鲜有学者提及 。 《全唐诗续拾卷三十》载有圆鉴大师《五言美瓜沙僧献款诗一首》 。 《全唐诗》卷590 收有李郢《送圆鉴上人游天台》 。 可以看出李郢与圆鉴为好友 。 唐代诗人李郢 , 大中十年登进士科 , 约生于817 年 , 卒于880年 。 圆鉴大师应当与他同时期 。
大多文献都认为《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里的圆鉴大师为五代俗讲僧 。 通过对比研究 , 本文认为应当是唐代的圆鉴 。 第一、俗讲僧及押座文基本上只流行于唐五代 。 而《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作为俗讲的讲义 , 已明确为故圆鉴大师作 。 倘若为五代圆鉴所作 , 其故去时间已近宋代 , 那本押座文的刻印和应用都是宋代的事情 。 第二、史载 , 归义军张氏初期 , 敦煌僧界与长安僧界有多次交往 。 此印本于敦煌出土 , 正好印证了长安与敦煌僧界的互动关系 。
第三、大中五年(857 年) 瓜州僧悟真来长安交流 , 圆鉴大师应诏创作《五言美瓜沙僧献款诗一首》 , 下署“右街千福寺内道场应制大德圆鉴” 。 这说明圆鉴大师也擅长于诗作 , 而《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是七言韵诗 , 因而也极有可能由这位唐圆鉴创作 。
综上 , 《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里的“故圆鉴大师”当为晚唐僧人 。 但印刷时间应当为圆鉴大师故去后 , 约为9 世纪末至10 世纪上半叶 。
传抄本和刻印本先后关系分析
抄本和印本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关系 。 在雕版印刷术发明以前 , 书籍完全是抄写而成;在雕版印刷术肇始初创时期 , 抄本与印本并行;印刷术成熟后 , 印本成为书籍的主要形式 。
敦煌留传下来的《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不只有一卷 , 目前还发现有英国国家图书馆藏编号为S.3728 的抄本《押座文右街僧禄圆鉴大师赐紫云辩述》;法国P.3361 卷之《押座文左街僧禄圆鉴大师赐紫云辩述》 。 这两卷都有漏抄和错字现象 。 如法藏本中第一联:“世间福惠 , 莫越如来 。 相好端严 , 神通自在 。 ”就漏抄了“在”字 , 其后有明显补写的墨迹 。 法藏卷题名中“左街”也应当是“右街”的抄写错误 。 另外 , 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还藏有一件《二十四孝押座文》 , 编号为1703 , 为无题名残片 , 只存全文结尾的三联六句 。 但也并不是准确的最后三联 , 有漏抄 。 通过对这三件抄本押座文分析可知 , 印本《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乃抄本们的母本 。 敦煌地区当是先有印本 , 后有传抄本 。
唐以前的佛教传播以满足上层社会的需求为主 , 抄经活动大都由政府组织或者寺院进行 。 当时平民阶层的文化水平十分有限 , 识字能力和书法水平都难以满足抄书的需求 。 甚至大多数人书写困难 , 特别是位于西北的敦煌地区 。 因此 , 来自中原的印本被尊奉为学习、抄写、流传的法式和规范 。 毕竟在雕版印刷时代 , 印本也要经过编辑、抄写、校对、刷印、装帧的规范流程 , 体现出一定程度的专业性 。 尽管对于权贵阶级而言 , 抄书彰显专属 , 更加珍贵 , 但是对于平民阶层而言 , 规范的文本十分珍贵 。 在人们传抄的过程中 , 印本对于汉字书法字体 , 特别是楷体起到了定型的作用 , 对于文学作品起到了规范的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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