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自述诗：12岁即入宫为奴，在底层备受凌辱了近十年

曹寅从作为包衣子弟年幼入宫当差到成年的这一段人生历程，是他童奴的生涯，它是曹寅早期生平的一个重要阶段。过去或称为“少年侍卫”时期。之所以要提出“童奴生涯”这一命题，是为了正确揭示曹寅这一阶段生平活动的本质内容，突出曹寅作为满清包衣奴役制度和童奴制度双重受害者的人生经历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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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人生的起点。对于曹寅，入宫当差更是他离开家庭走进社会人生的真正起点。它对曹寅思想性格的形成乃至人生轨迹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关于这段经历，曹寅及其友人，留下了许多材料，学界也对此进行了一些探讨。从目前来看，这种研究还是很不够的，并且存在某些认识误区。认识迷误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于忽视满清童奴制度严重存在的实际，否认曹寅年幼入宫当差的事实;一是由于忽视满清包衣制度的人身奴役和等级压迫性质，把曹寅的入宫生活简单化或理想化。

作为研究的事实基础，童奴生涯起点和经历应该以曹寅的自述性材料作为基本依据。首先是起点研究。

目前，关于曹寅早期生平中入侍康熙年岁“少年说”与“成年说”的争论，其实质就是是否能确认曹寅童奴生涯的事实。入侍”成年说”的主要依据是清代包衣子弟成年(18岁，以出生年为1 岁)当差的规定，从包衣曹家看，曹顒乃至曹霑(雪芹)都是如此，但论者忽视了满清童奴制度的严重存在。满语“哈哈珠子”(汉语译为幼男)就是为满足皇宫和王室特殊需要的童少侍从群体，充当童奴的幼童包衣人是其中人数众多地位最低的部分。

年幼入宫侍上，是根据曹寅的自述性材料得出的结论。曹寅在给康熙皇帝的私人密折中多次自承“念臣于稚岁备犬马之任”“臣自黄口充任犬马”等。奏折言词不免自轻自贱，但它所反映的童奴事实是毫无疑义的。尽管曹寅的嫡母孙氏曾经做过康熙的保姆，尽管曹寅有“自幼即以经义诗词惊动长者称神童”的美誉，但其以包衣子弟入宫当差的身份地位，就绝不同于以大臣子弟身份十四岁入宫当侍卫同为“哈哈珠子”的宋荦，所以后来身任江苏巡抚的宋荦虽然同江宁织造曹寅有所交往，骨子里却瞧不起他。他们之间有着本质的身份等级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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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曹寅入宫的具体年岁，依据曹寅的《和桐初谷山署中寄怀原韵》《岁暮远为客》等诗提供的线索，论定约为康熙八年十二岁，这符合其自述“稚岁”“黄口”年龄特征，也正是“哈哈珠子”的年龄要求。如果按此计算，到其成年十八岁(康熙十四年) ，童奴生涯为六年。如果依康熙三十九年所写诗句“廿年幸脱长官骂”倒算，是曹寅康熙十八九年即约二十二三岁始任官职，说明包衣子弟曹寅在宫中处于底层备受凌辱的时间，约为十年。

曹寅的童奴生涯经历，是一个有待通过搜集和考证材料更加充分和深入研究的问题。曹寅留下的自述性材料并不多，在时段上也还缺乏连贯性。在提出“童奴生涯”概念之前，人们谈论的是曹寅入宫后的职事。从曹寅时代亲友如顾景星所说“既舞象，入为近臣” ，到邓之诚所说“年十三，挑御前侍卫” ，周汝昌的“为康熙伴读”说，光鲜亮丽，但都比较简单，或缺乏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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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曹寅自述“佩笔六番充侍从” ，顾景星“早入龙楼儤”等诗文，结合康熙少年学习的材料，可发现曹寅并非“伴读” ，而是以包衣子弟身份“佩笔”充任康熙的学习侍从作为入宫后的职事起点。此外，根据曹寅自述“束发旧曾为狗监”等，可知其曾在鹰狗处当差，康熙十五年与在上驷院当差的纳兰性德相交，两人“马曹狗监共嘲难” 。并作为少年侍卫在皇宫当值，出差和跟随康熙出巡。在此期间，曾有几次南下回家。

根据对《楝亭诗钞》卷五《南辕杂诗》其二“旧日侲童半服官”自述性内容的解读，发现曹寅曾有参加宫内娱乐表演的“侲童”活动或养马服役的经历。这一材料表明，曹寅的童奴生涯有远比我们所知丰富复杂得多的内容。其原因，一方面由于曹寅是个包衣子弟，必须服从宫中各种差事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康熙皇帝有意识让少年侍卫和奴仆经受各种磨难锻炼，以便于选拔和考验人才。幸运的是，曹寅经受了这些磨炼，为此后人生打下了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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