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办洋务的是非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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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办洋务的是非功过


张之洞办洋务的是非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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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洋务重臣张之洞 , 无疑是一位“勤笃务实”者 。 他晚年自号“抱冰老人” , 典出《吴越春秋》中“冬常抱冰 , 夏还握火” , 寓刻苦自励以成大业之意 。 故莅官所至 , 必有兴作 。

张之洞大办洋务 , 由于贪大求全 , 有违常规 , 加之管理不善 , 却交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冤枉学费 。 当年“纱布丝麻四局”中 , 官员有品有级 , 进门的轿子出门的旗锣伞盖少不得 , 总办进出车间巡视 , 居然拿轿子抬去抬回 。 从而 , 也把张之洞抬成中国“负债经营的祖宗” 。 而事实上 , 张之洞自己巡视厂房 , 按规制也会坐八人抬轿子往来 。

张之洞办洋务、兴实业的出发点是“挽利权” 。 汉口既济水电创立之前 , 不知有多少双“蓝眼睛”盯着武汉水电事业的高额利润 。 正是张之洞屡次驳回洋人办水电之请 。 理由明摆着 , 白花花的银子不能恭手白送给洋人 。 以后三拨申请虽然打着中国人出资的招牌 , 走的却是暗中吸收洋股的路子 , 又被张之洞驳回 。 而对宋炜臣主持创办的既济水电公司 , 张之洞则给予“政策倾斜” , 筹拨官款三十万元作为股本 。 理由颇简单:中国人自己投资 , 而且资金到位 。

“纱布丝麻四局”的创建 , 同样出于“挽利权” 。 四局之中 , 布局最先开办 。 当年 , 洋布大量充斥于市 , 国人争购居为奇货 , 一般士大夫根本就不会将其与国家利权相联系 。 而张之洞早在两广总督任上就奏请建立织布局 。 他在奏折中道:“窃自通商以来中国之财溢于外洋者 , 洋药而外 , 莫如洋布洋纱……既不能禁其不来 , 惟有购办权 。 ”

于是 , 他带着从英国买回的布机 , 来武汉上任 。 为让布局织出好布 , 他还进口优良棉种 , 制定奖励办法 , 积极推广美棉 。 能缜密至让种棉与织布相配套 , 足见张之洞绝非那些尸位素餐的封疆大吏 。

致力于“挽利权”的张之洞 , 并不排斥吸收洋款 , 他提出“外资可用论” , 主张利用外资修筑铁路 。 公元1896年 , 他与盛宣怀商议芦汉铁路事宜时 , 首先考虑那些“小且离我远” , 又“无意我国土地”的国家为债权国 。 经过张之洞与盛宣怀的奔走斡旋 , 公元1897年5月 , “大清铁路公司”与比利时“大比银行工厂合股公司”订立《芦汉铁路借款合同》 , 向比方借款450万镑(约合中国银3750万两) 。 比方按九折实付405万镑 , 分四批交付 , 年息四厘 , 30年偿清 。 公元1898年8月 , 合同正式签定 , 债息调为五厘 , 前十年付利不还本 。 由于借款到位 , 芦汉铁路迅速开工 , 并于公元1906年4月全线建成通车 。 公元1908年12月 , 所借比公司款项如数付清 , 中国正式收回管理权 。

芦汉铁路应该是张之洞借债办洋务的一个成功范例 。 但张之洞兴办的枪炮厂、铁厂、丝麻四局等 , 大则大矣 , 效益却不佳 , 有违于他超常发展的初衷 。

张之洞所面对的毕竟是一群并不懂经营的封建官僚 。 中国几千年封建制度之积习 , 早让他们精于趋利避害之术 , 而对任何变革都麻木不仁或反感抵制 。 官场积习使大部分官员身在现代企业感觉仍似在衙门 。 这些人对管理现代企业一窍不通 , 但营私舞弊却是行家里手 。

张之洞眼看四局亏空越扯越大 , 曾经赚的亦因贴补于汉阳铁厂的亏空 , 自身则变得虚弱不堪 。 于是 , 即改为“官方产权、招商承办” 。 其中的楚兴公司由于人才齐全 , 获利最大 , 将近十年竟获纯利一千一百万两白银 , 也诞生了后来雄踞武汉的那个“裕大华” 。

张之洞兴办汉阳铁厂之时 , 沉浸于“以中国之大 , 何以不有”虚骄情绪之中 , 凭藉主观愿望行事 , 先购机 , 后找矿 。 待到英商提供的贝色麻炼钢炉运到时 , 才发现准备投料的大冶铁矿石含磷量高达0.25% , 而依据酸式炼钢法设计的贝色麻炉无法除去如此高比例的磷成分 , 必须改用碱法马丁炼钢炉 , 方可炼出合于制造铁路路轨的钢材 。 仅此一误 , 便造成巨大损失 。 此误还成为制约汉阳铁厂发展的重要因素 。

不仅如此 , 汉阳铁厂上上下下一派衙门作风 , 冗员充斥 , 互相推诿 , “每出一差必十位八位 , 爵秩相等 , 并驾齐驱 , 以致事权不一 , 互相观望”(见《盛宣怀档案》) 。 当时 , 铁厂中共有洋员四十余人 , 但清朝官员则是洋员的数倍 , “无煤可用 , 无铁可炼 , 终日酣嬉 , 所费者又不知凡几 。 ”据统计 , 汉阳铁厂官办期间 , 所耗五百六十余万两银子中 , 真正用到实处的不过二百余万两 , “其余皆系浮费之款 , 于公司毫无利益 。 ”(见《汉冶萍产生之历史》) 。

铁厂高炉于公元1894年6 月开炼 , 不到半年 , 便因煤炭不足被迫停炉 , 此后 , 一直开炉不足 。 因而 , 铁厂的经营状况十分糟糕 。 当年的《时务报》称其“如每日冶炉化出生铁一百吨 , 将亏本银二千两 , 是炉多煽一日 , 即多亏本一日 。 ”实在难以为继 , 只好请来盛宣怀改为官督商办 , 方才扭转局面 。

张之洞实在太看重自己的政绩 , 项目总在随他个人调动而调动 。 铁厂、四局本在广州一地 , 张之洞移鄂即调至武汉 , 仅运费一项也绝非小数字 。 后暂署两江总督时 , 他又把纱局中尚未建成的一部分带到两江 , 连机器都包装着运到南京 。 南京没办成又运至上海 。 没想到自己又很快回武汉 , 机器就丢在了上海 , 结果 , 赔本三十六万两才算了事 。

但张之洞又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廉洁的清官 , 他“任疆寄数十年 , 及卒 , 家不增一亩云” 。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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